babesunny

禮拜一上班，看見一只破舊的紙箱，邊緣像是被啃爛了，裡面躺著一隻很髒很髒，一動也不動的老狗。我不確定是死是活，便輕輕地摸摸狗兒的臉，老狗用很緩慢的速度吃力地睜開眼睛。我說：「啊！抱歉，不吵你！乖乖睡。」便轉身去問醫生是怎麼一回事？

醫生們很無奈地說：「主人上禮拜六就送來說不要了，要安樂死，我們怎麼勸都不聽，主人原本的意思是希望我『建議』安樂死，但我不願意，要他自己做決定，最後主人說他怎麼放著都不會死，今天帶來也不想再拿回家了….我很氣只能說：狗留下人可以走了。    我們也很不想做安樂死，便一直放到今天….」

什麼？什麼叫做「怎麼放都不會死」？紙箱邊緣啃得爛爛的，是不是表示主人「只是放著」都沒去餵牠，老狗生病沒力氣走動只好啃紙箱，直到完全無法進食。而，又是什麼叫做「不想再拿回去」？還是活的生命，主人當牠是垃圾嗎？

雖然醫生又說：「不過狗的狀況真的糟，已經太老了，無法動也無法進食，這樣的狀況又被主人棄養，讓牠好好地睡去反而比較好。」但是我還是很難過啊！

於是我跟助理醫生說：「你們打針時我要在旁邊陪…..」因為我想陪牠走完最後一段路。

但是，一整天的時間，醫生們忙著動手術、看診、包藥…..我忙著寫教材整理資料……直到下午，助理醫生跟我說：「那隻我已經做完了…」我當下有些生氣。但是我明白他們知道我會哭，所以不想讓我知道。我沒有責怪他，但是心中好沈重啊！

我想起了一個故事

那是奈知未佐子的一則漫畫，訴說著孤獨的生命離去的故事，簡單的筆觸卻深刻地印在我的腦海中…..

「….那隻小狗撐著小小的傘，一面搖著小小的鈴，越過了山頭而離開了。…

沒有人替牠哭泣的死者，只有在下雨天像那樣地撐著傘，讓老天爺的眼淚來替牠送行….」多年來這畫面一直在我的心中永遠忘不了。

在寵物安樂園還沒有來帶走前，我去看了牠，牠沉沉地睡著，很安祥。我輕輕地摸摸僵硬的牠，對不知名的老狗說：「雖然我沒有來得及為你送行，但我知道老天會為你流淚送行…」

閉上眼睛，彷彿真的看見「….那隻小狗撐著小小的傘，一面搖著小小的鈴，越過了山頭而離開了。…」